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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大唐群芳录(全本)-1
作品相关 前章
从小时候认识了几个字开始,我便喜欢上了那一本本大部头,没想到那么枯燥的文字,在作家笔下竟会变得如此美丽动人,从那时起心中便有一个朦胧的梦。
策马江湖笑,仗剑人世情。
那纯朴而险恶的古武江湖,那枯藤老树昏鸦,那小桥流水人家,竟是如此引人留连忘返。
武侠梦是很多七八十年代的人都有的情结,只是越是接近,那梦也越是遥远。
玄幻紫气西来,仙侠后来居上,架空纵古通今,言情长盛不衰,唯有武侠逐渐萎靡。武侠作品亦成了仆街的代名词,没想到伴我成长的武侠竟没落至此,心中不由有些悲哀。
我从不曾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不是玄幻,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那么为之付出一切的高尚情操,也没有那么能扭转乾坤的超卓力量。
如果武侠的没落是大势所趋,那么谨以此书为它谱写一首挽歌,如果武侠依然还有生存的空间,那么也以此书为它增添一捧垒土。
这是山亭的第一次长篇文学创作,写它只为那一个遥远却又临近的梦。
梦,总有开始,也终有结束,也许它并不会得到太多朋友的喜爱,但山亭依然会尽力使它完美,并为之不懈努力。
作品相关 部分人物简介(红颜篇)
二十年前天下四大美女:
江采苹:福建莆田人,千古以来,绝代奇女。她恬静娴雅、端庄明秀、婉丽能文,这位江南女子是水的精灵,罩着一个含露的梦。
她像一道彩虹升起在大唐的天空,她以她的人,用她的诗,将这个时代装扮得五彩缤纷。
开元年间,高力士出使闽粤,大选秀女,采苹被选入宫,由此江南第一名花北植皇宫。然而好景不长,自杨玉环进宫,她便遭遇冷落,幽居深宫。
她是一缕脆弱而又精致的灵魂,本应该被好好爱惜,却被无情伤害
梅妃,江采苹,她是中国人心中渴想得发疼的一个愿望,她是痛苦中的美丽,绝望中的微焰,她是庙堂中的一只鼎,鼎上的一缕烟,无可凭依,却又那样真实,那样天恒地久的成为信仰的中心。
梅妃,一个千百年来的奇人才女,一个在疼痛中美丽的女子,一个在乱世中伶仃的女子,亦是一道在寒风中燃烧的烈焰。
历史上的梅妃,唐宫之中,一缕白绫,也就只剩下一缕芳魂。
本书中梅妃将走向何方?
杨玉环:出生蜀州,父杨玄琰,十岁左右,父亲去世,寄养在洛阳的三叔杨玄珪家。杨玉环天生丽质,性格婉顺,精通音律,擅歌舞,并善琵琶。
杨玉环是一朵含露盛开的牡丹,一道媚魂,高华瑰丽,仪态万千,先嫁寿王李瑁为寿王妃,后被当今皇上李隆基看见,惊为天人,不顾世俗伦常,强夺儿媳,将其纳入后宫,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柳清影:河柳依依,碧月影清。天山飘渺峰女主人,燕回天的妻子,清丽脱俗,丽绝天下。
梅怡君:群芳捧托,娇艳绝伦。环秀山庄女主人,叶千秋的妻子,妩媚多娇,明艳照人。
十年前天下三大美女:
唐梦杳:蜀山剑派剑花宫之主,她是梦的杳远,雍容华贵,高贵典雅,风华绝代,难以攀折,十数年来第一美人之称长盛不衰。她是主角的师傅,也是主角心灵的依靠,灵魂的港湾,所有的故事因他们间的一次误会而开始。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凌悦仙:武林正道两大圣地之一蓬莱藏剑阁之主,恍若凌波仙子,超尘脱俗,她看破凡情,用另外一个身份在一个隐藏的地方做着你想不到的事情。
红颜笑:芳名不知,她那一笑的风情无人能挡,外号“红颜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魔门花间派宗主,绝代妖娆,媚惑天下,艳绝人寰,十年前与唐梦杳一样,惊鸿一现,其后去向不明。
当今三天仙:
苏浅雪:武林正道二圣地之一蓬莱藏剑阁当代传人,凌悦仙之徒,清丽脱俗,淡雅若仙,从小便以剑道至高境界为毕生追求目标,挥剑斩断世俗凡情,然而人生哪能如此如意!千关万关,唯情关难过。“空山灵雨”,仙子入凡。
宇文芳华:突厥宇文部族族长继承人,一代武学大宗师毕玄亲传弟子,一支银枪出神入化,熟读百家兵法,深谙军事谋略,上马可统雄兵十万。国色之姿,倾绝天下,“巾帼红颜”,不让须眉。
萧晚晴:魔门阴癸派当代传人,冰肌玉骨,清冷从容,冷比寒冰,如虚空夜月神秘莫测,一不小心若迷失在她勾魂摄魄的美丽,便万劫不复。手中红菱,索命无常,对敌心狠手辣。“黑衣何飘飘,晚来雨蔬笑晴摇”
当今七绝色:
宁国公主:历史上的宁国公主是唐肃宗李亭的次女,在肃宗的7个女儿中,容貌最为出众,她先嫁郑巽,又嫁薛康衡,不幸两个丈夫都先后死去,公主还没从丈夫去世的悲痛中醒来,就被选定和亲。她是西汉和亲以来第一位真正以真公主即皇帝的亲生女儿下嫁的公主。
告别宴上公主哭着安慰父亲:“国家事重,死且无恨!”气薄云天的宁国公主在本书中会是何种命运?
羽青青:“武威王”羽亦然掌上明珠,与宁国郡主一道誉满长安,清秀绝伦,聪慧玲珑,狡黠调皮的她却将长安的公子哥整治得井井有条,“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苏芷玉:江南第一名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娇媚不乏清丽,柔情不乏胆略,才情颇高,犹擅琴道,如行云流水。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在她如花笑靥下,背负的却是连一般男儿也负担不起的沉重,真实身份随情节发展再揭晓。
叶黛翠:“环秀山庄”大小姐,高清雅致,娇艳多姿,文静中蕴含理智,清丽中又现风姿,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与主角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与主角误会重重。
燕无暇:“镇北王”燕回天掌上明珠,冰清玉洁,纯洁无暇,燕回天有意做主角的便宜岳父,至于究竟如何发展,关注情节。
郭可盈: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的千金,貌美如花,远近闻名,虽出生于武将世家,却是从来不喜舞刀弄枪,她喜欢诗词,犹擅长女红,真正的大家闺秀,贤妻良母!
王诗情:洛阳“刀王”王长青的女儿,虽美貌无比却是自视甚高,从不把天下男儿放在眼中,处处维护女人权益,典型的女权主义者。
蜀山三仙子:
唐梦杳:上面已有介绍,不再重复。
华天香:主角二师傅,性格冷傲,神态清冷,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却十余年来对主角一往情深,后主角恢复记忆之后,在金陵结成良缘,然而天各一方,分多聚少。
傅青瑶:主角大师父,个性沉稳,细腻温柔,端庄秀丽,成熟美女的代表,与主角如母似姐,后也被主角收入房中。
作品相关 梅妃——张晓风经典散文
作者:晏山亭
梅妃,姓江名采苹,莆田人,婉丽能文,开元初,高力士使闽越选归,大见宠幸,性爱梅,帝因名曰梅妃,造杨妃入,失宠,逼近上阳宫,帝每念之。会夷使贡珠,乃命封一斛以赐妃,不受,谢以诗,词旨凄惋,帝命入乐府,谱入管弦,名曰一斛珠。
梅妃,我总是在想,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当三千白头官女闲坐说天宝年的时候,当一场大劫扼死了杨玉环,老衰了唐明皇,而当教坊乐工李龟年流落在江南的落花时节里,那时候,你曾怎样冷眼看长安。
梅妃,江采苹,你是中国人心中渴想得发疼的一个愿望,你是痛苦中的美丽,绝望中的微焰,你是庙堂中的一只鼎,鼎上的一缕烟,无可凭依,却又那样真实,那样天恒地久的成为信仰的中心。
曾经,唐明皇是你的。
曾经,唐明皇是属于“天宝”年号的好皇帝。
曾经,满园的梅花连成芳香的云。
但,曾几何时,杨玉环恃宠入宫,七月七日长生殿,信誓旦旦的轻言蜜语,原来是可以戏赠给任何一只耳膜的,春风里牡丹腾腾烈烈煽火一般的开着,你迁到上阳宫去了,那里的荒苔凝碧,那里的垂帘寂寂。再也没有宦宫奔走传讯,再也没有宫娥把盏侍宴,就这样忽然一转身,检点万古乾坤,百年身世,唯一那样真实而存在的是你自己,是你心中那一点对生命的执着。
士为知己者死,知己者若不可得,士岂能不是士?
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若不可遇,美丽仍自美丽。
是王右丞的诗,“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宇宙中总有亿万种美在生发,在辉灿,在完成,在永恒中镌下他们自己的名字。不管别人知道或不知道,别人承认或不承认。
日复一日,小鬟热心地走告:
那边,杨玉环为了掩饰身为寿王妃的事实,暂时出家做女道士去了,法名是太真。
那边,太真妃赐浴华清池了。
那边,杨贵妃编了霓裳羽衣舞了。
那边,他们在春日庭园小宴中对酌。
那边,贵妃的哥哥做了丞相。
那边,贵妃的姐姐封了虢国夫人,她骑马直穿宫门。
那边,盛传着民间的一句话:“男不封侯女作妃,看女却为门上楣。”
那边,男贪女爱。
那边,……
而梅妃,我总是在想,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那些故事就那样传着,传着,你漠然的听着,两眼冷澈灿霜如梅花,你隐隐感到大劫即将来到,天宝年的荣华美丽倾刻即将结束,如一团从锦缎上拆剪下来的绣坏了的绣线。
终有一天,那酡颜会萎落在尘泥间,孽缘一开头便注定是悲剧。
有一天,明皇命人送来一斛明珠,你把珠子倾出,漠然地望着那一堆滴溜溜的浑圆透亮的东西,忽然觉得好笑。
你曾哭过,在刚来上阳宫的日子,那些泪,何止一斛明珠呢?情不可依,色不可恃,现在,你不再哭了,人总得活下去,人总得自己撑起自己来,你真的笑了。拿走吧,你吩咐来人,布衣女子,也可以学会拒绝皇帝的,我们曾经真诚过,正如每颗珍珠都曾莹洁闪烁过,但也正如珠一样,它是会发黄黯淡的,拿回去吧,我恨一切会发黄的东西。
拿走吧,梅花一开,千堆香雪中自有万斛明珠,拿走怠,后宫佳丽三千,谁不想分一粒耀眼生辉的东西。
而小鬟,仍热心的走告。
那过……
事情终于发生了。
渔阳鼙鼓动地而来,唐明皇成了落荒而逃的皇帝,故事仍被絮絮叨叨地传来:
六军不发,明皇束手了。
杨国忠死了。
杨贵妃也死了——以一匹白练——在掩面无言的皇帝之前。
杨贵妃埋了,有个老太婆捡了她的袜子,并且靠着收观客的钱而发了财,唐明皇回来了,他不再是皇帝,而是一个神经质的老人。
天空的光荣全被乱马踏成稀泥了。
而冬来时,梅妃,那些攘千臂以擎住一方寒空的梅枝,肃然站在风里,恭敬地等侯白色的祝福。
谢尽了牡丹,闹罢了笠歌,梅妃,你的梅花终于开了,把冰雪都感动得为之含香凝芬的梅花。
在春天的二十四番花信风之后,在夏荷秋菊之后,像是为争最后一口气,它傲然地开在那里——可是它又并不跟谁争一口气,它只是那样自自然然地开着,仿佛天地山川一样怡然,你于是觉得它就是该在那里的,大地上没有梅花才反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邀风、邀雪、邀月,它开着,梅妃,天宝年和天宝年的悲剧会过去了,唯有梅花,将天恒地久地开着。
卷一 梦断江南 第一章 游戏风尘
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我早就将太阳他妈问候了一万遍。
这时还真有点怀念冬天呀,冬天再冷多穿几件衣服也就行了,但这种热天又不同,再冷总不能在大街上裸奔吧!不要考验苏州的治安,不信可以试试,保证一刻之内你就可以在苏州大牢纳凉享福了。
尽管天这么热可苏州到底就是苏州,也不想想,苏州历来就美女如云,富商云集,十里长街店铺林立。
我混迹在茫茫人海,随拥挤的人群漫无目的的走着,棱角分明的面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有点奇怪,从面部表情丝毫看不到肌肉收缩的痕迹,但是你却可真切的感受到那莫名的微笑,如果我身边的老头看到,他一定会毛骨悚然,因为他更加清楚这个笑容下的真正含义。
一想到老头,我就有气。为什么?你没看见吗?这死老头故意穿得这么破,简直就是存心破坏本少爷的形象。
看看他那副德行,瘦骨嶙峋,连骨头都快要掉下来了居然还笑得那样开心,头上戴着一顶破羊皮帽儿,手里拿着一支大烟枪,活活的一个乞丐,倒霉的是偏偏就是这个死乞丐寸步不离的紧紧跟着我。
看着老头,我越来越不爽,全街的人看到我们都躲得远远的,好象是看到怪物一样,这当然都是死老头害的。
“老头,都什么天气了,还带着那破帽儿,该不是嫌热不死你吧?”老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笑,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老婆给戴上的,难怪你舍不得摘掉,是吧?”
“哦?说说看。”老头很是虚心。
“那还不简单,你没看到你帽子已变色了吗?”我一本正经地道。
“没有啊!”老头拿着帽子看了看又戴上。
“呵呵,变绿了!你老婆肯定和别人上床了,连绿帽子都舍不得摘,你老还真是特别。”说完之后忙跳到一边,以免遭老头毒手。
可是老头并没我想象的那样暴怒,他阴阴一笑,低声道:“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小子,连白秋水那样的美人都可以轻松搞定,你也太狠了,折腾了一整晚,也不想想我的感受,害得我老人家一晚都没睡着。嘿嘿!”他看了四周一眼,“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你说会有什么后果?”他似乎看到了我的惨状,得意的笑着。
白秋水,江南四大名妓之一,苏州花魁,更是苏州无人不知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只是如此佳人不知为何沦落风尘,虽有成千上万的人为她赎身,但都被她婉言拒绝,孤身寄于青楼。
能进她房间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一般人想见她都难,那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在苏州男人的心中,那可是梦中情人。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他们的女神昨晚就在我身下婉转承欢,那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忌妒,往往会令人失去理智忘了实力差距而做出疯狂的举动,何况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理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可是千古遗训。老头放一个屁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带飞快地塞到老头手中,故作大惊道:“什么?你昨晚还真去偷了白姑娘的亵衣?还顺手牵羊的拿了这条丝带?那时她还正在洗澡?那你岂不是******算了,我认输,算你狠。”之后无奈地走到一旁,我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谁都明白。
果然,起初还离得远远的众人围了上来,数十道愤恨的眼光射向老头,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该多好呀。从此我就不用再拖着一条尾巴,也再没有讨厌蚊子的“嗡嗡”声了,这个世界清静了!
哼!这个又脏又臭的老头儿竟敢偷窥白仙子,更让人不可忍受的是那时的白仙子正在洗澡,想着仙子出浴的美景不由都痴了。天呀,为什么不是我?而是这个快要入土的死老头,群情激奋的众人已抑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于是鸡蛋石头,萝卜青菜都顺理成章的飞向老头。觉得不解恨的还冲上去拳打脚踢,再看那件丝带早被众人你一块我一块抢成了碎片。
我不禁大为心痛,别误会!如果老头能被再毒打一次,我绝对举双手赞成,不要说我没同情心,更别说我虐待老人,无数次实践证明,他的骨头比石头还硬,否则他早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心痛的是那条丝带,那可是我的劳动成果,我容易吗?我!
老头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任那些人暴打却丝毫不动。
有人觉得好象不对劲了,伸手一摸老头的鼻子,完了,完了,没气了,连身体都发凉了。
我可没想把你打死,你怎么就死了?我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幼儿,我可不能蹲大牢,众人如是想着,等到清醒过来,如作鸟散。毕竟人命官司谁也惹不起。
我踢了踢老头,“起来吧,人都走了。拜托你有点新意行不?你演得不烦我都看烦了。今天我心情不错,才给你面子,没揭穿你。”
老头爬起来,擦了擦口沫,“这群王八羔子,下手还真重。”
都以为出了人命大案,此时大街上已没有什么人了。
老头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我的手,“走,今天我请你喝酒。”
“我还真见了不吃屎的狗了,老头你今天怎么转性了?”这老头跟着我白吃白喝了三个月,今天居然要请我,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或许狗吃饱了会不吃屎,但这老头绝不会因为钱了多而请我。
老头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尊老爱幼?”
“还爱幼?那不知小弟弟今年几岁了?”我拍了拍老头的羊皮帽儿。
“你”老头大怒,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烟枪打了下来。我接住烟枪,捶了捶老头的背,“火大伤身,要折寿的,你老又不是不知道,看你年纪都一大把,也没几年活头了,怎么还这样想不开?何必呢!”
老头吐血不止。
“酒中楼”苏州最有名的酒楼,“醉八仙”誉满全国,行销天下。
内间布置古朴典雅,清香宜人,未见其酒,先闻其香。
“老头,你没事吧?”老头已一连喝下两盅,“醉八仙”连八仙都能醉倒,何况是这么一个老头,一大缸醉死他都绰绰有余。
老头哈哈一笑,“我老人家会有什么事,来,干一杯。”
这都由老头一个人喝还真会出事,我也就不再客气。
老头苦笑道:“除了我粘上你那次外,好象我都没斗得过你,真是倒霉!这还是第一次,以往我可是战无不胜。”
我大笑,“老头,你现在服气了?”
“不服气行吗?这三个月我哪天没受你欺负?看来报仇无望了。”
“不要灰心,好好学习,说不定哪天能赶上我。哈哈哈,谁叫你先诬陷我呢?”想起那次老头是怎么整我,我现在还有气。
三个月前,金陵郊外,一个风清云淡的夜晚,真是偷香窃玉的好时候。
我走到一户人家,正要敲门,想要在此借宿,不要以为我是来偷香窃玉的哦。
突然,庄内涌出一大群人,大喊打死这淫贼,我四处张望,淫贼在哪?我怎么没看到?正在此时,那群人走到我面前,对着我劈头就打,什么?喊的淫贼就是我?我长得象淫贼还是我脸上写着“淫贼”两个字?看来还早有准备,还要加上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很多事是解释不清的,这个时候任我怎么说他们也不相信,最后只得逃之夭夭,露宿山林,后来才发现是这老头搞的鬼。
原来,他早就跟在我身后,知道我今天错过了市集,只得去借宿。他跑到我前头,到那村庄大肆宣传,说今天晚上会有淫贼来,而且还会以借宿为名,甚至描绘出了我的相貌。
我一到,村里的人一看,果然和那坏蛋一模一样,那还不相信?于是才有那一幕。幸好我发现了他,从此,我就开始了我的报仇行动。
“算来,也有三个月了。”老头有些怀念地道,“就是想报仇,怕也没机会了。”
“老头,你要走了?”我微微一愣,我倒没想过他会现在离开。
“不错,不管怎样,我老头还有个家,虽然不用我老人家操心,但总得回去看看吧,哪象你小子这么洒脱。”
“洒脱?或许哪一天暴尸荒野,作了野狗的下酒菜都没人知道呢。”
感受到我的伤感,老头投过歉然的一瞥,“等你哪天闲下来,就到我那里来白吃白住吧,反正我欠你三个月的帐。”
“你少给我装好人,你有告诉过我你家在哪吗?你连养活你老婆都成问题,还能养我?”
老头淡淡地道:“君子之交淡若水,相逢何必曾相识。何必非要搞得一清二楚呢?”
这倒也是,有时了解得太多反而还会变得拘束,还不如缘字当头,随遇而安来得好。
老头递给我一块金牌,上面刻着“南宫”二字。
南宫家是当今一方大豪,世居金陵,怎么也和这老头拉不上关系呀!
蓦然,南宫玄,三个字划过我脑海。
南宫玄,南宫当代家主南宫宏之父,据说,此老如闲云野鹤,游戏风尘,早早就将担子扔给儿子,自己却不知所踪,难道会是他?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南宫玄点了点头,经过这些日子,我们已有相当的默契,虽无言语,他却已知道我的疑问。
还真走了眼,这老头不仅不是乞丐,竟是个超级富豪,“你那么有钱,还好意思剥削我?”我愤然道。
南宫玄笑道:“你小子来历不明,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懂了吧?哦,还差点忘了,你姓啥名谁,家住何方,还不从实招来。”
“住哪就不用说了,我自会找你,听好,少爷风吹雪。”
南宫玄“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骂道“你小子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嘿嘿,想不到你老也是同道中人,这三个月怕我知道你的恶习,忍得难受吧?”
“哪里哪里,比起你风大少我是不值一提,还是你混得好呀!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南宫玄颇为感慨地道。
不知不觉,已是残阳夕照。南宫玄早已踪影杳然,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失落。
和南宫玄虽是初识,但我们熟悉的程度却比多年的老友尤有过之,这三个月对我来说就象是另一种人生。
“八月十五是我老人家七十大寿,你小子一定要来,否则别怪我剥了你的皮。”这是南宫玄临去最后的一句话。
南宫玄,死老头,你还没结帐!今天可是你请我!
他走后我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
卷一 梦断江南 第二章 楚楚云雁
一阵马蹄将我惊醒,抬头往窗外一看,如血残阳下,十几个彪形大汉正疾驰而来。看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不是占山为王的大盗,就是鱼肉乡民的恶霸,在城里都这个样子,还是恶霸的可能性大些。
蓦然,那些大汉停了下来,原来他们是在追人,此刻已把那人团团围住,只是人影重重,看不清那被围的是什么人。
当前一人身着银色锦袍,脸色苍白,一对三角眼射出淫邪的目光。又是一个色中饿鬼,看样子,这小子迟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已变得冷冷清清,大家都躲得远远的,以免惹火上身,从那畏惧的神色可以看出,这些家伙为祸一方,恐怕已非一时,众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锦服青年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淫笑道:“美人儿,跑呀?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哈哈哈。”像是猫在捉老鼠之前,欣赏老鼠疲于奔命的情景。
强者总是把欺负弱者当成游戏。
见对方半天没反应,似是不屑,他不禁恼羞成怒,从城门到这里,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对方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没半点喜怒哀乐。
“这贱人不识好歹,把她给我抓回去。本少爷倒想看看她这细皮嫩肉经过我的十八种‘酷刑’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完发出阵阵淫笑。可以想象,美人儿落在他手里会有怎样的遭遇。
众人一拥而上,谁都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白白把功劳让给别人,亏了自己。
或许,这也是人的虐根性之一吧。
我想要出手已是不及,毕竟太远,只好先让美人吃点亏了,我暗暗想道。
眼看美人就要落入这群肮脏家伙的手中。
羊落到狼手中,不用想,谁都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有时候,老虎要是装成了羊,或是某些没长眼的人把老虎当成了羊,打到老虎屁股,那同样,谁都知道那又会是什么后果。
虽然这种情况不多,可是今天,偏偏就有人那么倒霉。
众奴刚冲上去,就回到了原地,不过是倒飞回去的。
老虎,终归是老虎,最多一刻,就会原形毕露。
此刻,我才看见那美人儿,只觉眼前一亮。
美人儿穿着鹅黄云裳,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没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白的娇颜透出淡淡红晕,清秀可人,琼鼻丹唇似都经过精心雕刻,显得那样完美。
碧玉钗簪着的如云秀发散落香肩两侧,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碧玉钗上那颗漆黑的珍珠映衬着乌黑秀发熠熠生辉,鹅黄的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解开腰间的裙带,一探蕴藏在那底下的无穷奥秘。
如此美人儿只应天上有,人间那能几回得。
我不由一愣,“这美人竟比白秋水还胜上两分,那也难怪那家伙如此色急了!”
三角眼微微一呆,没想到这美人儿还有如此能耐,双眼变得更加阴冷,冷冷的对那些奴才道:“全是些不中用的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白养了你们,都给我让开。”
三角眼森然的看着美人儿,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却变得苍白,右手突然出拳,快如闪电直取美人儿胸脯。
美人儿顿时羞怒交加,娇喝一声,长剑切向三角眼的手掌。
三角眼阴阴一笑,飞脚踢向美人儿下体。
我气得发抖,他妈的,尽找美人儿那些地方下手,色狼就是色狼,连打架都脱不了本质,全是色狼的无耻打法。对其他人我不管,但对这个不行,我正要出手收拾掉他,免得美人一不小心,让他占了便宜,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什么?那是美人儿亏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哦,忘了告诉你,我已单方面宣布了对这美人儿的占有权,你说那吃亏的是不是我?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三角眼的惨叫,他已倒在地上,身边还有一条腿,可惜,那已不是他的了。
三角眼无比怨毒地盯着美人儿,“贱人,你等着,我慕容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州一直以来都是慕容家的地盘,怪不得他这么嚣张。
“慕容俦,别以为本小姐不认识你。害怕我杀了你,才打出慕容家的旗号吧。”美人儿冷冷地说。
慕容俦冷哼一声。
慕容俦是慕容家的独子,慕容家当代家主慕容远唯一的儿子,慕容家的下任家主,慕容家声威赫赫,没想到嫡系传人竟会如此不堪。
这家伙也太差了,我还真是高估了他,害我白担心一场。
转念一想,他要是武功再高些,多支持一点时间,那我不就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了吗?
不管怎么说,都是这家伙的不是,我不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美人儿和慕容俦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道是谁得罪了我。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公然藐视我大唐法纪,走,跟我见官去。”
我话未说完,美人儿则用你是白痴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活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噎回肚中,完了,要是美人儿对我的印象是白痴,那我是彻底没戏了。
天,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错了?
“什么?她是民女,我还是良民呢,有拿剑杀人的民女?”慕容俦首先跳了起来,可惜,他忘了他已少了一条腿,马上就栽了下去。
“苏州可是慕容家的地盘,你不是白痴是什么?”美人则冷冷地说道。
更重要的话美人却没说,自古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人都尽量少和官家拉上关系,以免惹祸上身,谁会自己往枪口上撞?毕竟侠以武犯禁本身就是官家大忌。
没想到随口说出的颜面话竟有这么多漏洞,国法世事两难容,我不禁呆立当场。
“慕容俦,你作恶多端,苏州不知有多少女人毁在你手中,本小姐就替天行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替天行道?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做的找无数借口,要杀就杀吧,何必那么多废话。”此时的慕容俦倒还有几分气概。
“你以为我不敢?怕了你慕容家。”美人儿转过头,对那些家奴说道:“回去告诉慕容远,就说他儿子是我楚云雁杀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美人儿明显有些赌气,毕竟触怒了慕容家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其实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慕容俦,让他不再那么胡作非为,现在已达到目的,少了一条腿,干什么也不方便了,更别说办那事,除了对方愿意,否则还真是费力不讨好,可偏偏慕容俦没体会到她的用意,硬称好汉,让她下不了台。
看着美人儿的长剑缓缓下落,慕容俦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我知道该我出场了。
我握住美人儿的玉手,阻止了她下落的力道,说道:“楚大小姐气也该消了,这家伙也得到了惩罚,再说他也罪不至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斩尽杀绝呢?”我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玉手,玩弄起来,光滑似玉,柔软细腻。
想她现在不想杀慕容俦,应该不会发作,果然,美人儿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
半晌,我才会过神来,“大小姐看在我面上饶他一次,如何?”反正要放,我就好人作到底吧,随后向慕容俦猛递眼色,要他快溜。美人儿气吁吁地看了我一眼,好象在说,要放也是我要放,谁看你的面子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更何况是慕容俦这种人。他看了看美人儿,见美人虽是不情愿的样子,但也没出声反对,于是,忙带着家奴灰溜溜地走了,临走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美人儿看着我还抓着她的手,脸上一副陶醉的神情,大为恼怒,抽出手来,一耳光打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打死你这该死的色狼,简直比慕容俦还可恨!”
我回过神来,却已被打了个正着。
美人儿呆了呆,低下头小声道:“你,你怎么不躲,我以为******”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看着美人儿娇羞的模样,我不由有些吃惊,她从头到尾的表现,让我以为这应该是个孤芳自赏的冷美人儿。
“要是你被人一直色迷迷地看着,你还高兴得起来?”美人儿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不高兴地道。
我伸手捉住美人儿光洁如玉的手,笑道:“那不一定,要是你那么色迷迷地看我,嘿嘿,我生得起气吗?”
“你要再敢那样,小心我挖掉你的狗眼。”美人儿恶狠狠地道。
“那好,只许你色迷迷地看我,我不色迷迷地看你,行了吧?”我知道不能让美人儿发怒,生气的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动物,对生气的女人讲道理,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忙转移话题,“大小姐,你最好还是不要笑。”
美人儿果然不再追究,愣了愣道:“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故作大惊。
“什么?我怎么了?”美人失色道。
“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要是迷死了人怎么办?”
美人儿长长的嘘了口气,“你吓死我了,那,难道我不笑就不美吗?”说罢,嫣然一笑。
我不由魂飞天外,连忙说道:“我的雁儿不论怎样都是最美的。”一边伸手妄图抱住美人的纤腰。
可她似早有防备,轻轻一跳就躲了过去,狡黠地笑道:“我早就看出你也不是好东西,从开始就一直那样看着人家,现在又想使坏?哼!”说完小鼻子一扬。
我不由苦笑,“我当然不是好东西,我是好人,对雁儿最好的人。”
卷一 梦断江南 第三章 恶果自尝
苏州慕容,金陵南宫,扬州白家,杭州楚家,并称为江南四大世家。
虽然扬州是在长江以北,可是其与江南的联系更加密切,因而,习惯将之归为江南。其实这并不是说江南以此四家武学成就最高,称尊江南,而是从这四家的历史渊源和商业经济等方面来讲的,当然这四家的武学也有相当造诣,否则家财早就被一抢而空,又何来四大世家。
很不幸,可能让你猜对了,楚云雁正是来自杭州楚家,是楚家当今的第二号人物,当代家主就是她嫂子—慕容馨如,她也是慕容当代家主慕容远唯一的妹妹,被楚云雁砍断了一条腿的慕容俦的姑姑,否则,说不定楚云雁还真会杀了他。
那怎么慕容家的人当起了楚家家主,如今慕容那不是掌握两大世家?事实真是如此。其实这也很简单,楚云雁自幼父母双亡,由乃哥抚养长大,五年前,二十岁的慕容馨如嫁给了楚云雁的哥哥楚云龙,可是两年之后,风华正茂的楚云龙突然无疾而终。当时楚云雁年纪尚幼,无力管理那么庞大的家业,于是就由慕容馨如暂时接手,由家族元老监控,议定待楚云雁成婚之后,再将家主之位交给她或其夫君。
那时,江湖多有传言,说是慕容妄图吞并楚家,而故意将慕容馨如嫁入楚家,再害死楚云龙。虽是传言,但还是大有可能,在真象未明之前,楚家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就组织了元老会,分散家主的权利,防患于未然。由于其间的隔阂,楚家与慕容的关系也并不融洽,但是慕容馨如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楚云雁本就娇俏艳丽,妩媚动人,艳名远播,再加上这事之后,追求她的人更是趋之若骛,数不胜数,都是世家子弟,名门传人,毕竟这样人财两得的事并不多。
那个倒霉的慕容俦虽与她是亲戚,却很少来往,因而并不认识她,才被美色迷晕了头脑,自找苦吃。
可她从没对任何人假以辞色,一旦谁有过分的言辞行为都会被她好好教训一翻,当然也被当作群体攻击的对象,少一个人就少了一个对手,还可博得美人儿欢心,这样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更何况自古以来,痛打落水狗已成为习惯,可是这样一来,人人都以为自己还有希望,护花使者反而越来越多。
第二天,我和楚云雁刚走出客栈,就碰上慕容俦,不过这时他已不是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是垂着头,乖巧得象一只小狗,在一奴仆的扶持下,一颤一颤地跟在一个青衣中年人的身后。
楚云雁低声在我耳边说“那就是慕容家的总管慕容强,我嫂子的二哥。”
我微微一怔,虽然听说过慕容与楚家这种亦友亦敌,纠缠不清的关系,可毕竟我和她相识才一天,不是很清楚。
“我们现在的关系最是尴尬,虽然我不相信大嫂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无风不起浪,我大哥死了,得益最大的就是慕容,嫌疑最大也是应当,然而以慕容兄弟的为人好象又不会做出这种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楚云雁气恼的道。
一个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本是最无忧无虑,最能享受浪漫生活的年龄,可是她却背负着一个家族的命运,一人孤身承担着整个家族的担子,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一个人步履维艰的前行,她最亲密的人——嫂子慕容馨如却不知是敌是友,要她帮楚家做事,又要防犯她是敌人。真不知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谁会想到荣华的背后有多少辛酸!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酸,轻轻握着玉人的手,她回头报以甜甜的一笑。
转眼,慕容强已与我们相遇。
慕容强大步向楚云雁走来,责备道:“小妹来苏州,怎么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也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还在外面客栈留宿,真是的!”虽是责备,却无不流露出关切之情,无不现露出大哥对小妹的关爱,若不知道内情,还真以为是亲兄妹呢。
若是真情流露那还好,要是作假,那这家伙演技也未免太高明了,简直就是炉火纯青。
“二哥哪的话,都自家人,还准备什么。只是昨天遇见了一个朋友,二哥不要误会才是。”
慕容强这才看着我,向楚云雁问道:“这位是?”
“风吹雪,不知二哥听过这三个字没有?”楚云雁调侃着道,这妮子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损我。
慕容强一愣,然后笑道:“风吹雪?好,好!”,被苏州名妓白秋水引为入幕之宾,虽然秘密,但又怎会瞒得过他?
继而又向楚云雁道:“怕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到时候千万别忘了请二哥喝上一杯喜酒。”
我抢先道:“二哥放心,肯定第一个请你,不过时间可得雁儿说了算。”说罢,得意的看着楚云雁,我这样说,没有谁会不信,否则,以楚大小姐的恶习,我早就******相信很快就会传开我就是楚云雁未来的夫婿,到时候,嘿嘿,还怕她跑了,一想到会有个如此美丽的娇妻,我心里就发痒。
听我这么说,楚云雁想要解释,可又不知如何启口,最后只得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但这在别人眼里,更像是在调情,或是人家大小姐不好意。
慕容强笑道:“那真是要恭喜小妹得此佳婿,以后就有福了。”然后向我递过一个暧昧的眼神。
楚云雁故作不屑道:“他?除了会哄女孩子外,还会做什么?说不定还会再勾引几个女孩子回来。”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这么说就相当于承认了我是她夫婿,不由愤然地看着我。
女人,就是这样,不论是谁的错,都会拿男人出气。
此时,我却在想,不用说,那是肯定的!
“没想到小妹醋味这么重,现在就在管以后的事了,风兄弟你可有苦了。”
我不由苦笑连连,楚云雁则满脸通红,那娇羞的模样让我真恨不得马上把她搂在怀里,姿意怜爱。
蓦然,慕容强沉声道:“小妹,我把这小畜牲带来了,任你处置。”向慕容俦吼道:“还不过来。”
慕容俦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看着他连走路都要人搀扶,楚云雁大为不忍,不禁有些后悔昨天下手太重,歉然地向慕容强道:“二哥,都怪小妹不好,不小心把他伤成这样子,你也别再责怪他了。”
慕容强当然知道楚云雁不会再对慕容俦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两家也是姻亲。
慕容强叹道:“真是家门不幸呀!我和你大哥成天忙着家务,也没什么时间管他,也只知道他练功不用心罢了,没想到他竟背着我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害得我慕容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人心大失呀。要不是小妹你昨天那一剑,我们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他那凄然之色溢于言表。
楚云雁道:“二哥不要自责了,事已如此,还是想法补救才是。”
“说得是,我会派人处理这事,一定会给苏州父老一个交待。”
接下了的几天都是呆在慕容府上。
慕容别院占地近千亩,亭台楼阁,绿水青山,交相映衬,确是别致之院。然而我却有一种一入侯门深如海的错觉。
这几天,慕容强把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始终不见慕容远的身影,慕容强不说,我们自是也不好追问。更何况,这也是正常现象,这些年,慕容家的事一直都是慕容强在处理,承担起家主的责任,而慕容远一直很少露面,显得颇为神秘。
而慕容强这代理家主也做得相当成功,人人皆道,姑苏慕容豪气爽朗,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好汉。
因而,慕容与楚家之间的事,也有很多人为慕容叫屈,但最令人奇怪的是,慕容家对此却一直缄默其口。
一家融融,其乐无穷,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几天后,离开了慕容,我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在慕容家,我总是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压力,让我差点喘不过起来,现在终于如释重负。
除了八月十五要到南宫玄那去外,我现在倒没什么别的事情,而那离现在还有两个月。于是,我决定随楚云雁先到杭州,再北上金陵。
再说,慕容远神秘莫测,慕容强豪爽直朗,我也很期待慕容馨如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我是楚云雁未婚夫婿的消息还真的传开了,沿途下来,遇到许多麻烦,当然都是雁儿的追随者,对这些人既不能示弱,又不能真伤了他们,还真是烦人,看来雁儿的人气还真是不错啊。
我没高兴几天,就从云端跌到泥淖,有美为伴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
不知道女人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购物,也不知道这将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我只知道我现在——好累,好累!
身上能容纳东西的地方差不多都已放满,可是,前面的美女依然兴致勃勃,好象要把所有的东西全买回家。
看着肥胖的老板正点头哈腰的为她介绍这件珍珠,那件玉石,巴不得她一下买完的样子,我不由怒火中烧,一道杀人的眼神投向他,他一个寒颤,小心翼翼的四处望望,终于看到了我狞狰恐怖的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毕竟性命更重要。
“我的大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我可是你未来的相公,累坏了我,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我苦丧着脸,妄图博得那一点点不可能的同情。
楚云雁显得非常委屈,“你不是说什么事都依雁儿,最疼雁儿吗?现在是不是就开始讨厌雁儿了?”说着说着眼睛竟出现点点泪痕。
虽然明知这是苦肉计,可我还是不得不再次放弃了挣扎。
白天,我顶着烈日,驾着马车。
马车飞驰,留下的只是一道长长的水痕,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时更能体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谛。
此时,楚云雁悠然地坐在宽敞明亮,阴凉舒适的车内,惬意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怡然地欣赏着车外的美景,娇俏的脸上带着魔鬼般的笑意。
夜晚,听着屋里哗哗的水声,不用说也知道是美人在沐浴。
蓦的,传来一声惨叫。
当心!唉,谁叫你回头了,还没来得及叫你当心那飞来横刀,美人出浴的美景只能在脑中幻想罢了!
卷一 梦断江南 第四章 月夜惊魂
太湖,闻名已久,却未缘一见,今晚终于夙愿得尝!
此时的太湖风平浪静,没有一点波涛,明净的湖面有如万顷碧玉。
一叶扁舟悠然地漂浮在湖面。
月光皎洁如洗,静静地向大地撒下清辉,湖面上波光闪闪,银河和湖面在月光下交相映照,上上下下清明澄澈,里里外外都是璀璨耀眼。
我安闲地坐在船上,细细地体味领略着这飘逸洒脱的月夜风光,任小舟随风飘荡。
明净的圆月总给我温馨,给我熟悉,好象我们曾经相依相偎,相牵相挂,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苦是甜。
恍惚间那朦胧的圆月中流动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任我怎么努力,她都如同那月亮般,看到的始终只是她的背影。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楚云雁来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
一阵香风让我心神一清,望着如玉美人,不由笑道:“有我的雁儿在身边,怎么会不舒服呢?”说罢捉住她娇嫩的小手。
她出奇地没有闪躲,“我总觉得今晚你有些奇怪,忽悲忽喜,告诉雁儿好吗?说不定我会有办法帮你。”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淡忘了的事罢了”我不经意地说道。
虽然她知道我没说实话,但也不再追问,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我肩上。
我不由对她地善解人意感到高兴,虽然她平时有些狡黠。
我伸手侧搂着她的纤腰,嗅着她淡雅的体香,不由有些飘然。
此情此景,我不自觉地呤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言罢,不由喟然。
那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再次出现在我脑海,似乎是广寒宫中的嫦娥正翩然起舞,轻盈的舞姿是那样的柔,那样的美。
我不禁有些神往,仔细思量却头疼欲裂。
“快说,是不是在想哪个情人了?还‘千里共婵娟’,干脆把她带在身边不就得了。”她忽然清醒过来,用手轻轻地捶着我的胸膛。
“哎哟!哪有?我只有一个雁儿,哪有情人?再说有雁儿你这样的美人在身边,我还有心思想别人吗?”
“那倒也是。”她大言不惭地道,她对自己的容貌可是非常自负。
看着她娇憨模样,我不由心神一荡,一把将她搂到我怀里,低头吻上她红艳艳的樱唇,品尝着那诱人的芬芳。
楚云雁扭动着娇躯,妄图推开我,可是在我的强力中显得那么无力,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她半推半就的扭动更激起了我原始的欲望,我空出一手向下按住她的臀部,轻轻地划抚她圆滑的丰臀,虽隔着罗裙,依然可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滑腻。
楚云雁星眸微闭,面颊泛起阵阵红潮,益发显得娇艳欲滴,微微喘着粗气,酥胸亦随之不停地起伏,更是诱人无比,秀挺的鼻梁上已渗出滴滴汗珠。
蓦然,楚云雁反手紧抱着我,腾空而起,跃向岸边。随而一道尖锐的啸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嗖”的一声,我们原来的位置,已被一截树枝击中,一时木飞屑溅,小舟飘摇欲坠。
岸边,杨林之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一张冷峻的脸表明他曾经经历过不少风霜,尽管他还年青却无不显示出岁月的沧桑,眼睛象是在盯死物一样阴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云中之雁,果然名不虚传,才貌双全,不过可惜,可惜。”摇了摇头,他死寂般的脸升起一丝笑意,但却更加吓人。
或许他不想损坏这个可人儿,然而又不得不亲自将她毁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这就是人生。
“是吗?”楚云雁淡淡一笑,侧身将我护在身后。
白衣人也笑了,从容,自然和自信,举手投足间无不显示出一个高手的风范。
从来没看到过,男人的笑竟也那么有感染力。
剑起,犹如一股清风迎面扑来,只是带着一丝寒意,刺人心骨。
那是出自地狱的幽灵,飘忽不定,变幻难测,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却令人摸不清它的轨迹。
楚云雁的剑是一道直线,直接了当,快速无比,后发而先至。
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是两颗流星偶遇,一划而过。
白衣人高举手中的长剑,大喝一声,剑身顿时变得通明,犹如白冰汉玉,带起一阵旋风,雷霆万钧般从上向下辟了过来。
楚云雁只觉呼吸为之一滞,集中精神,刚要举剑相迎,身后的一道厉啸却打破了她的平静,回头一看,却看到另一白衣人的剑离我脑门只有米粒之差。
楚云雁只觉那一剑似是刺中了她的心房,芳心不由急剧收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赫然转身手中长剑似飞星赶月般射向我面前的人,为救我的命,她竟然不顾及自身安危。
最后向我投来深深的一瞥,那绝望的眼神让我肝肠寸断,心仿佛一下被掏空了一般。
她噙着泪水,无限留恋地看着我,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丝悲伤,更有一些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讲出心里话,现在,却没有机会了。他,知道吗?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点时间,那有多好啊,哪怕只有一分钟。
伴着风沙,飞剑如虹,那人在接触我之前的瞬间坠倒在地,与此同时另一个白衣人的剑已抵达她胸口。
她只觉身体一轻,似乎已飘得很远,很远,然而却没有疼痛。
死,原来就是这样,也不是那么可怕,只是,只是再也看不到他了,一想到他,她心里充满了苦涩,想到这些天和他经历的种种,又不由笑了。
“雁儿,雁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发僵的身体升起一股温暖。
这是天堂吗?天使的声音这么柔,好象他,一想到他,已停了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天使呀,如果能让我再多活一刻,就是让我下地狱,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做,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是真的爱他。”她默默地祈祷,生死之间她明白了许多,终于确定自己那颗漂泊的心已经找到了港湾,他在不经意间早已俘虏了自己。
“雁儿,是我呀,睁开眼睛看看。”
楚云雁摇摇头,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了一个淡淡的身影,虽然模糊,可对她而言,却是那么真切,那个让自己生死牵挂的人,自己正依偎在他怀里。
确认自己没死,她双手紧紧搂着我,象是怕我消失一般,无言的泪水挂满双颊。
“知道吗?雁儿原本不怕死,可是现在却怕了,我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打你,再也不能骂你。”说着忍不住低声抽泣,泪水湿透了我的衣襟,经历了生死的她终于放下了矜持,低下了她高傲的头,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
听着这如泣如血的诉说,我不由鼻子酸酸的,眼睛也变得朦胧,心里说不清是幸福还是酸楚。
擦干她的泪痕,我爱怜的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湿润的美眸,动情地说:“我的雁儿是上苍赐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就是皇帝用江山来换我都不换,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
她扭头四处看了看,发现那两个白衣人已不见了,“那些人哪去了?”
“当然是被你夫君我赶跑了。”跑了?或许只有鬼才知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我的敌人,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你们站错边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都是你,你会武功,怎么不说?让我那么担心。”
我苦笑道:“我的夫人不是也没问过吗?我要是自告奋勇地说我怎么样,你又要说我到处耀武扬威了。”
楚云雁不由也笑了起来,自己总是找他麻烦,看不惯他得意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由担心的看了看我。
“雁儿,想什么呢?”
“我以前那么对你,你,我******”好像在‘欺负’他时,总能有那么一点快感,看到他发窘的样子,自己就高兴,我到底是怎么了?她不只一次的问自己,然而都没有答案。
“宝贝儿,其实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在你‘折磨’我时,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一直高高在上,找不到其他表达方式,才会不停地折磨我,希望引起我的注意,否则,你夫君我早就走了,还用等到现在?我又不是受虐狂,不过我还真喜欢你那时的样子,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你。”
楚云雁一想,还真是这样,恼怒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跟我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害人家那么苦。”
我不由哈哈一笑,“我是在等你自己送上门来,哈哈。”
“你说得好听点行不?好象我是不知廉耻似的。”楚云雁娇嗔道。
“谁说我的雁儿不知廉耻了?谁呀?在哪?看我不宰了他!”
楚云雁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忘记了追究我的责任。